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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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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個成語叫飛來橫禍。

擱蔣年年身上, 叫飛來橫福。

轉發提名微博時, 她的心都是虛的。

由新晉導演聞讀執導的《花兒》,囊括了最佳劇情長片、最佳導演、最佳女主角、最佳男配角、最佳女配角五項提名,是本屆金馬獎文藝片最大贏家。

拿了這麽重要的演技類提名,婁欣中途下車回到了公司, 與劉蕓制定著接下來的營銷方案。

提名即認可。

不管最終有沒有拿到這個獎,蔣年年已經遠遠地把同期甩到了身後。

姜月茹抱著阿福, 和蔣毅一起在門口等著她們。

“年年,太棒了!媽媽為你驕傲。”

“年年, 爸爸為你自豪。”

阿福汪汪地叫著, 似乎也在為主人感到開心。

蔣年年實在是受之有愧,她低著頭, 沒有底氣地說了聲“謝謝。”

月夜靜謐。月光如水般灑下一片清輝。

蔣年年帶著阿福在小區溜達。

這是富人區, 住的都是不缺錢的人。道路兩旁綠樹成蔭, 每隔幾棟別墅就修建著涼亭或噴水池。

水池的中央騰起一道水柱,沖上漆黑的夜空。在彩燈的照射下, 如五彩的絲線齊齊綻放。水花四濺, 漫開光彩奪目的水霧。

“小姐, 一個人啊。要不要我陪你?”

身後傳來了流裏流氣的壞笑聲。

即便對方刻意壓低聲線,蔣年年還是一下子聽出了是沈洛。

“哥哥!”她興奮地轉過身, 看著沈洛,“你不是在你爸媽那嗎?”

“回來拿東西。看到有個身影挺像你的。過來一看,還真是你。”沈洛牽起了她的手。

蔣年年連忙把手抽出來,“哥哥, 你不怕被拍到嗎?”

“別怕,狗仔進不來的。他們最多在小區門口守著。”沈洛笑著又說,“想不想跟我約會?”

兩人交往了一個多月,還一次都沒約會過。

說起來真是怪心酸的。

蔣年年眼睛亮了一下,“去哪裏?”

“去一個很美的地方。”沈洛轉過身,彎下了腰,“上來。我背你過去。”

蔣年年開心地爬上了他的背,環住了他的脖子。

阿福乖順地跟在兩人身後,朝山上走去。

“年年,恭喜你拿到了最佳女主的提名。我的女朋友可真是太厲害了。”沈洛誇讚道。

蔣年年白白占了別人的勞動成果,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愧疚。回報原主的也只有連帶著她的份一起,好好地愛著沈洛。

想到這,她摟緊了沈洛的脖子,問:“哥哥,今天什麽時候醒來的?”

“你出門的時候。”至於下樓時遇到她爸媽這麽囧的事,沈洛說不出口。

別墅依山而建。這山不高,很快就到了山頂。

兩人找了塊草地,坐了下來。

擡頭看是黑藍色絲絨一般的天空,無數星子如碎鉆般點綴其中,光華燦爛。

往下看是萬家燈火,像一顆顆小星星,鑲嵌在一個個小格子中。

夜晚的風吹來,托起了蔣年年的長發,拂在沈洛的臉上。

有些癢癢的。

“汪汪汪——”

阿福朝蔣年年不停地搖著尾巴。

蔣年年被阿福諂媚的模樣逗笑了,向它伸出右手。

阿福擡起右前爪,放到蔣年年的手心裏。

“來,我們握手。”蔣年年握住它的爪子搖了搖。

沈洛嘖了一聲,“你的狗還挺聰明的。”

“那是,也不看是誰的狗?”蔣年年得意洋洋道。

沈洛向阿福伸出手,“來,阿福,我們握手。”

沒想到阿福理都沒理,窩在蔣年年的腳下,愜意地閉上了眼睛。

沈洛:“……”

蔣年年噗嗤一聲,笑道:“哥哥,阿福才見你三次面,跟你還不熟。”

沈洛對阿福一直霸占著蔣年年有些不爽,真心提議道:“要不給阿福找個老婆?”

“開什麽玩笑?阿福才一歲呢。”蔣年年摸著它的頭,“我們阿福還是個孩子。”

月黑風高。四周廖無人煙。

不做些什麽太浪費了。

“哥哥,你想不想——”話還沒說完,她的臉又紅了。

雖說兩人已經一個多月沒接過吻,但是由一個女孩子開口,還是不好意思。

沈洛看著她有些期待又有些緊張的臉,笑了出聲。

他的笑聲很輕,但是蔣年年覺得她好像一眼被看穿了。

她的臉不受控制地越來越紅,越來越紅。

“想什麽?”沈洛明知故問。

蔣年年捂著臉,感受著臉上滾燙的熱度,惱羞成怒道:“我不想了!”

“可我想。”沈洛拿開她的手,正要吻上去,手機響了。

他瞄了下手機屏幕,上面寫著“母上大人”四個大字。

沈洛無奈,只好接了起來。

阮慈的聲音透過手機在他耳邊炸響。

“你拿個護照需要這麽久的時間?是不是又跟瞿笙深在一起?洛洛,你跟媽說真心話。媽在國外長大的,不會歧視同性戀。你要是真跟他在一起,跟媽說一聲,媽都支持。”

沈洛哭笑不得,“媽,你想到哪裏去了?我真的不是同性戀。”

“那你為什麽都不找女朋友?我讓你相親你也不去。”阮慈也是受夠了,“別在外面磨磨蹭蹭,快滾回來!你爸的私人飛機不等你!”

沈洛連連保證立刻回去,阮慈才掛了電話。

“哥哥,你要去哪?”蔣年年緊緊地拽著他的手腕。

“我要陪我爸媽去巴厘島玩。”沈洛抱了抱她,“乖。過幾天就回來陪你。”

蔣年年很想說“我不乖”,她很委屈,很想像孩子一樣發脾氣。但是不行,人家陪父母出去度假天經地義。她要理解,並且支持。

“哥哥,我們什麽時候可以一起出去旅游?”對於兩人的未來,蔣年年有些茫然。

沈洛親了親她的額頭,“我保證會有那麽一天。”

——

時隔三個多月,蔣年年再次回到了菁華中學。

只是這次不是來讀書,而是來錄制MV。

她到的時候,Shiny男團已經在房間一字排開,向她鞠躬問候:“前輩好。”

他們應該私下練過很多次了,十分齊整。

蔣年年有些汗顏,以原主的資歷來說確實是他們的前輩,但事實是她的年紀比他們都小。

她也友好地問候道:“哥哥們好。”

林驚蟄是隊長,上前一步,對蔣年年說:“前輩,非常感謝您能來錄這次的MV。相信有您的幫忙,我們這首歌會打開國民度的。”

Shiny男團目前正受追星少女的追捧。以劉蕓的話說,這是雙贏。

夏星擇看了看蔣年年,又看了看蔣年年身後的夏雲惜,很想說些什麽。但這是工作時間,他不敢影響到進度。

工作人員播放著First Love的音樂。

旋律十分歡快。一群花一般的少年用他們幹凈的嗓音,唱出了青春、天真、充滿希望的味道,也唱出了對純真愛情的渴望與憧憬。

蔣年年看了導演給的分鏡,大致明白這個MV要怎麽拍。她換上了一套英倫風制服,開始了MV的拍攝。

拍攝MV跟拍攝電視劇和電影挺像的,但是MV拍攝更片段化,對演員的要求就是情緒融入歌詞之中。

高二十班是個非常特殊的班級,只有九位男生。有一天,一個轉學生來了。

故事開始了。

九位男生同時喜歡上她,用自己的方式表達了對她的好感。

這個方式跟他們的人設和定位有關,也是整個男團運營團隊仔細考慮過的。

林驚蟄,穩中帶皮,給轉學生送去一疊教科書,然後變出一朵玫瑰花。

夏星擇是自帶憂郁氣息的文藝少年。安靜地彈奏著吉他,給喜歡的女生聽。

淩逸,活潑老幺,跳著街舞,展示著各種酷炫動作。

蔣年年配合著他們的表演,做出或驚喜或羞澀的表情。

她有一間單獨的休息室,上午的拍攝結束後,就在這裏吃著工作餐。

夏星擇端著餐盒,過來了。

蔣年年知道他想找夏雲惜聊天,帶著婁欣出去,把休息室讓給了兄妹二人。

即便蔣年年跟他說過,夏星擇在決賽當晚也見過,但夏星擇真的無法相信,他不願搭理外人的妹妹,竟然給人當起了助理。

妹妹終於勇敢地踏出烏龜殼,融入到社會生活中,自然是天大的好事。

只是,看著曾經人畜無害的妹妹在王者榮耀裏切人如切菜,還時不時冒出“傻逼不要來玩游戲”“小學生作業做完了嗎”,夏星擇有種極度幻滅的不真實感。

真的不是長得一模一樣的人?

“你真的是我妹妹雲惜嗎?”夏星擇忍不住問道。

夏雲惜把手機往桌上一甩,直接發飆了:“哥,我現在工作了獨立了,你不開心嗎?你想我一輩子躲在房子裏不敢見人,是嗎?”

夏星擇見到妹妹生氣了,連忙哄道:“哥哥當然開心。雲惜你別生氣。哥哥就是,就是有點不太習慣。”

“雲惜,給人當助理,累嗎?”夏星擇把雞腿夾到他妹妹的餐盒裏。

雖然不太習慣妹妹變成這樣,但是照顧妹妹的本能一直都在。

夏雲惜就不跟他客氣了,毫無形象地啃著雞腿。“不累。好吃好喝好玩,還可以追星。”

夏星擇又把餐盒裏的鹵肉給了她,問道:“雲惜喜歡誰?”

“沈洛啊。沈洛長得好,學歷高,家裏特別有錢,關鍵是人特別好。哪位天才作者能寫出這種神仙人設?”夏雲惜又在自我吹捧了。

可惜有女朋友了。不過,沒事,下一個更乖。

夏雲惜已經在找尋墻頭了。那個林驚蟄,就挺不錯的。

夏星擇笑著看著她。雖然自閉的妹妹不在了,但是這樣追星的妹妹也十分可愛。

他從不否認,自己就是一個妹控。

“哥,我想要住在大房子。”夏雲惜對夏星擇提出了要求,“你好好拼事業,努力賺大錢。我不需要嫂子,你可千萬別喜歡上誰。愛豆談戀愛可是要砍頭的。”

夏星擇摸著他妹妹的頭,眼裏盛滿了笑意:“放心,哥哥只喜歡你。”

短暫的休息過後,MV拍攝繼續進行。

場地從教室挪到了籃球場。

Shiny男團九名成員在籃球場奔跑著。

夏星擇運著籃球,跑得跟一陣風似的。襯衣下擺被風兜起來一截,露出窄瘦的腰線。

蔣年年看的一本滿足。要是在以前,她哪能這麽近距離地看偶像打籃球?

對了,她還跟偶像一起工作。簡直是追星女孩的勵志人生。

MV的最後,轉學生手裏拿著一朵玫瑰花,看著面前九位性格各異的花美男。

她苦惱著,該選誰呢?

拍攝工作結束後,蔣年年來到浩瀚星空。

會議室裏,劉蕓和《花兒》的主創團隊正在開會。

說是主創團隊,其實只有三人。

導演聞讀,今年還不到三十歲,包攬了《花兒》的編劇、導演和剪輯。

制片人郭茂,導演的老媽子,處理著片場和導演的一幹瑣事,包括但不局限於餵導演的貓。

出品方姜月茹,以五百萬買斷了《花兒》的所有權,來老東家尋求合作。

“你想把《花兒》的宣發給浩瀚做?”劉蕓吐了一口煙,對姜月茹說,“你要知道,這是文藝片,即便金馬獲獎,口碑逆天,票房都不會很高。”

中國文藝類型或靠近文藝類的電影一上院線,沒有幾部是口碑票房雙豐收的,多數血本無歸。即便是有大導、大咖在,近些年來,文藝片幾乎折戟沈沙、全軍覆沒。

文藝片本身是電影藝術,藝術審美本身又是小眾,多少有些曲高和寡。畢竟大部分觀眾去電影院是為了快餐式的娛樂,而不是去欣賞藝術。

姜月茹看著蔣年年,說:“我不奢求高票房,只求順利上映,讓我女兒得到她應得的一切。她為這部電影,付出了太多。”

劉蕓想了想,“行,宣發我接了。我會讓宣發部門與你對接。但是,有件事情我要確認下。這個電影裏,年年她有沒有裸露鏡頭?她現在走的是校園女神路線,我不可以讓她露點,影響我辛苦給她打造出的形象。”

聞讀皺了下眉頭,開口道:“演員要為藝術獻身,怎麽能拘泥於形象?那是偶像,不是演員。”

文藝片是通過語言和鏡頭,細膩地表現人物關系和情感。一些被觀眾覺得尺度太大的床戲,比如說赫赫有名的《色戒》,聞讀覺得是表達電影人物關系和情感必不可少的。

劉蕓自認她是個大俗人,藝術對她太過高大上,她這輩子唯一懂的就是金錢的藝術。對於聞讀的觀點,她無法茍同。“為藝術片獻身,就一定要脫光衣服嗎?”

眼看要吵起來,姜月茹連忙做起了和事佬:“我看過影片了,只有背部一個裸露,還是遠景。尺度不大。”

“尺度不大也是尺度。我要先看下。”關於這點,劉蕓決不讓步,“你們也不想這部電影唯一的宣發點是蔣年年的裸戲吧?”

聞讀跟滿身銅臭味的劉蕓話不投機半句多,他叫了制片人,也叫上了蔣年年,到隔壁的房間聊天。

“你不是蔣年年。”聞讀第一句話就語出驚人。

蔣年年感嘆,不愧是天才導演,眼光狠辣,能夠透過現象看本質。

她扮無辜:“我不是她還會是誰呢?”

“靈魂不一樣。”聞讀做出合理猜測,“你不會是她雙胞胎姐妹吧?”

郭茂擦了擦冷汗,這位天天給導演收拾殘局的制片人忙不疊給蔣年年道歉:“不好意思。他又犯渾了。”

蔣年年笑呵呵道:“全國人都知道,姜女士就生了我一個。”

“你現在的眼神太過柔和。我認識的那個年年,叛逆、偏激、執拗、敏感又瘋狂。年年,那股不顧一切也要往上爬的沖勁去哪了?”聞讀對她靈魂發問。

蔣年年繼續裝傻充楞:“聞導,我已經成功了。”

聞讀搖搖頭,“你不是這麽容易滿足的人。你有野心,但是,我現在看不到。”

“那你覺得我要到什麽樣的高度才滿足?”蔣年年反問,“金馬影後?還是戛納影後?”

不等聞讀回答,蔣年年繼續說道:“花兒之後,我用了一年的時間來治療抑郁癥。也許我已經沒有你喜歡的那種演員特質,但我現在是一個有著喜怒哀樂並且知足常樂的普通人。聞導,你知道對我來說,最難的其實是化掉全身戾氣,成為普通人吧?”

聞讀若有所思。

半響後,他再次開口:“有人救贖了你?”

“沒有。沒有人能救得了我。我自己放過了自己,不再較勁。”蔣年年神情認真,似乎在進行深刻的人性思考。

其實都是她瞎扯的。

聞讀還真信了。

“不管怎樣,你還活著,我就開心。”

雖然藝術是至高無上的追求,但聞讀並不想蔣年年真為了藝術,把命都獻上了。

聞讀出去抽煙了。

郭茂再次給蔣年年道歉:“年年,你知道的,聞讀一直就是這性格。過於耿直,從不繞彎。”

“藝術家,我理解。”蔣年年對《花兒》一無所知,決定從郭茂那套點話。“茂哥,我的專業是新聞傳播。我現在是個記者,你可以接受我的采訪嗎?”

郭茂欣然應允。

“首先恭喜這部影片拿下這麽多提名,讓觀眾對電影產生了期待。”簡短的客套過後,蔣年年問出了第一個問題,“請問郭制片人,當初為什麽讓蔣年年飾演花兒這個角色?”

郭茂組織了下語言,回道:“劇本出來後,我們就一直在尋找花兒的演員。我從藝校找了很多學生來面試,但是聞讀都不滿意。有一天,聞讀重溫了程晉導演的《愛,回家》。然後聞讀說他想看看徐鳳。”

“我找到蔣年年,說我們有一部文藝片,希望她來試鏡。她對這個文藝片很感興趣,和聞讀聊了一個通宵,然後對聞讀說就她了,整個中國再也找不會找到比她還合適的。”

蔣年年笑了,原主還真是一貫的霸氣。“蔣年年為什麽這麽說呢?”

郭茂有些為難。

蔣年年那時的原話是:“一個在農村長大卻想去參加藝考、有明星夢的女孩,擁有著跟貧困家境格格不入的驚人美貌,心比天高命比紙薄。就像我一樣,生長在淤泥卻還想著擁抱月亮。我懂她的驕傲,也懂她的委屈。還有,我差點被性侵過,這段經歷成了我的噩夢。你覺得我是不是就是花兒?”

郭茂出於保護少女名聲和尊嚴的考慮,挑了些可以說的,回道:“因為她很漂亮,還在農村待過,知道怎麽演農村女孩。”

蔣年年再次發問:“整個電影拍攝過程中,有沒有發生一些有趣的事?”

“我想一想啊。”

電影拍攝其實是枯燥的過程,又是這麽壓抑沈重的文藝片。

郭茂想了很久,才開口道:“有一次下大雨,田地裏跑出了很多蚯蚓,又大又肥。聞讀最怕沒有腳的動物,蔣年年就抓了一只蚯蚓過去嚇他。聞讀被嚇得躲在房間,還因此放了劇組一天假。”

郭茂後來回想,覺得這是蔣年年做的最像她這年紀的孩子會做的事。

蔣年年又問了幾個問題,大概知道了接下來要怎麽應對記者的采訪。

國慶假期眨眼就到尾聲了。

辛勤工作了六天,蔣年年終於得到了一天假期。

她一大早就牽著阿福,哼著小曲來到了沈洛家。

沈洛昨天回國了,承諾過今天會來陪她。

她開門時,廚房的燈是亮著的。

“哥哥,我帶著阿福來了。”蔣年年蹦蹦跳跳地往廚房走了過去,“你不是嫉妒我給阿福洗澡嗎?我把狗狗沐浴露帶來了,我們一起給阿福洗——”

蔣年年臉上的笑容直接僵了。

廚房裏的人不是沈洛,而是沈洛的母親沈慈。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沈洛:年年,其實我真的想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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